白桦被白千会抱着,钻进了机械核心裸露在外,常年发热散热管道。
里面已经聚集了一群夜猫,对它们而言,白千会才是那个可怜的闯入者。
白千会自知地位底下,老老实实的坐在风口。
他含胸驼背,将和他一起流浪的狗藏在怀里。
根据白千会的经验,只要这条狗放出来,这些抢占先机的野猫,一定会用爪子挠烂它的鼻子。
白桦感觉暖洋洋的,她悄悄舒展了脚爪。
经验告诉她不要乱动,此情此景,还是保住小命要紧。
白桦从缝隙向远处看去——实质上现在是狗的她看不清什么。
远处是一大片青金石一样的蓝。
白千会其实也在看这个,可惜他的眼睛比狗好不到哪去,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。
容采狂躁的握着沙剑走在前面,只要面前出现一个小孩,她就一刀捅过去。
七日变一开始吓得魂飞魄散,在怀里抱着的尸体变成沙土之后,渐渐麻木。
最后干脆跟在容采身后,看她砍瓜切菜似的决绝路障。
“艹,”容采把刀抽出来,踢开眼前的沙土“我要把我这辈子的‘妈妈’给听完了。”这些小孩没什么相似特征,只是在看到容采第一眼的时候,都会不停歇的叫妈妈。
七日变揉了揉耳朵:“快点想办法吧,我们要出去,不是被困在这个湖边转圈圈。”
“你以为——”容采耳朵一动,立刻反手捂住七日变的嘴。
“咯咯——”
她小心的剥开前方浓密的灌木,和七日变一起蹲下暗中观察。
“咯咯咯——”
瘆人的笑声环绕在花园里,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孩上蹿下跳,可怜的绣球花被他拉扯的支离破碎。
“罗格!”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一声尖叫之后,是水壶打翻的声音。
名叫罗格的小孩踢翻了水壶,拎着湿漉漉衣摆,好奇的把它送到了嘴里。
“它又在干什么?”男声响起,带着明显的不满。
尖叫的女主角终于出场了,她直接抄起罗格抱在怀里,轻轻捂住小孩的嘴,大声说:“没有,它不在这里。我一不小心踢翻了水壶。”
容采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七日变肌肉紧绷起来,她打量着抱起罗格的女人,仔细端详。
可不就是白桦的放大版吗。
女人将罗格带到凳子上,小心的擦拭着罗格被打湿的脚。
“别闹了,多少躲着点他,”她揉了揉罗格毛茸茸的脑袋“他还在因为你撕了他的精神绘卷生气,这几天别惹他。”
罗格讨好的把手里带着根的绣球花递出去。
女人哭笑不得,接过之后重新把绣球花种了起来。
“下次不能拔了,”她叹了口气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的一朵带回来。”
罗格曲解了她的意思,跑过去握住花茎,叽叽咕咕说了什么。
女人撑着下巴,微笑的看着罗格。
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。
满天的绣球花很快压过她的膝盖,不仅如此,还在疯长,已经埋住了握着花的罗格。
“等等!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女人匆忙把它从花里捞出来。
罗格松了手,披散着头发对她笑。
女人有些无奈,打了个响指,满天的假象消失,一朵蔫蔫的绣球花耷拉着脑袋,看上去十分可怜。
她只能把罗格禁锢在怀里,指着花圃里的花。
“这个叫绣球,它是会变色的,七日七色,我就叫它七日变。”
她苦笑一下:“你要是拔掉了,它就不会变色了。”
罗格啊啊叫着,指了指花又指了指自己。
“你叫罗格,不是花——”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,花园里重新归于平静。
容采感觉蹲麻了腿,直接站起来疏通筋骨。
“喂,”她蔑视着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七日变,恶劣笑道“白桦叫了声你的名字,就这样魂不守舍了?”
“不全是。”七日变格外坦诚,他正想解释,却被一个小小的木块砸到了头。
“叮——”
他捡起来一看,是一个小小的三角木片。
“这是什么?”容采凑上去,皱眉看着七日变手中的小家伙。
“感觉非常重要。”七日变郑重的把木片放到口袋里存好。
容采冷笑一声,正想说什么,眼前突然钻出一个小孩。
那小孩直直指着容采,神情麻木:“妈妈。”
容采挥着沙剑想直接劈开,没想到这个小孩格外诡异,在与剑接触到的一瞬,迅速变成沙土。
下一秒,大地振动了。
容采愕然的看着成百上千的小孩围着她,都是瞬间从变成沙土的孩子刹那间转化。
他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,原本低声的“妈妈”一浪高过一浪。
容采双腿发软,手中的沙剑慢慢沙化,逐渐钝化。
七日变见情况不对,握住容采的手腕,反手一振,四面环绕的小孩一下被冲开。
容采抓住时机,弹射出去,沙剑瞬间一分为二,斩杀效率直接高了一倍。
七日变示意她别再砍了,早就迷失了方向的两个草草选了个看起来顺眼的方向,玩命的跑起来。
“叮——”
白桦听到了什么掉落的声音,她警惕的抬起头,看着散热管道外迅速融化的雪。
她从白千会的怀里钻出来,无法违背狗的天性,抖了一抖。
白桦向远处看去,她确定了,那就一片青金石色的湖泊。
她恍惚间产生的疑惑在“叮——”的一声后渐渐消弥。
休宁说小不小,说大不大,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很正常。
她心情很好,能回到这个自己住了很久的地方,毫无疑问是件乐事。
她的后脖颈被白千会提起来,颠了颠。
白桦还没挣扎,就听到白千会低声抱怨:“怎么那么久都没长肉,一顿都不够吃。”
她对这个冷血的自己充满了看猴一般的惊奇。
白桦借着狗皮的掩护,挣扎间张嘴咬了他一口。
倒也是没敢用力,现在白千会这个落魄的情况,指不定自己一用力,皮一破,他就直接挥挥手走向至高神了。
这咬的一下,在白千会眼里反而成了撒娇。
“噫。”白千会满脸嫌弃的把手上口水涂抹到她的皮毛上。
这种人怎么还活着?
白桦满脸愤怒,汪汪乱叫的同时忽略了耳边的一声“叮——”
白千会这人,死了也不是不行。
白千会决定去教会碰碰运气,他用脚尖点了点白桦瘦骨嶙峋的屁股:“走了,要饭去。走丢了我就不管你了。”
白千会有赌的成分,听说今年新任审判的夫人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到教会任职。
如果运气还行,碰到个乐善好施的,至少能吃顿好的。
二人顶着空空荡荡灼烧的胃,再次开始了长途跋涉。
同时二人身后的空间迅速无声的坍塌,只有那片青金色的湖尚且留存。
爱思罗格换好了修女服,对着镜子理了理腰身的褶皱。
“好看。”亚砂伸手掸了掸她背后看不见的褶子,顺势而上,用力的亲了爱思罗格的脸颊。
爱思罗格被胡茬扎的发痒,笑着打开他:“本来想去做主讲,没想到被驳回的理由居然是年龄。”
二人挽着手出门,审判议会和教堂相隔不远,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一起前往。
时间的齿轮精密的转动,两条必须交汇的命运在时间的策划下精确的移动,一步步向彼此靠近。
“我有预感,”爱思罗格侧目看着亚砂,灿烂一笑——
“今天将会是一个,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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